第18章：最后的救赎

像你爸了。’

    我真的变了，我不仅像我爸，还像杨瑞国！

    我不敢去看她，然后拜托阿燃帮我去，其实我知道，不用我拜托，阿燃也会去，但我却那样做了，好像只有这样，我就觉得去看过她一样，我在掩耳盗铃。

    阿燃的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深沉，很复杂的目光，有同情和怜悯，也有压抑不住的恨意。

    一直过了很久，我才提起勇气给她打电话，让我没想到的是，她的态度居然有些软化下来，虽然不明显，但却可以谈。

    我心底渐渐又涌上了希望，我想，也许她会改变的，毕竟她还小，很多时候思想是可以改变的。

    然而，当我兴致勃勃来到和美那的时候，我整个人都傻了。

    看着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像阿遇的她，我再一次发现我错了，我是改变她了，却是把她变成了周清澜……

    尤其是她对我微微弯起唇浅笑的时候，那不是她，而是一副画！

    我的手在颤抖……

    晚上，阿燃忽然说，他愿意出国。

    我心里是高兴的，我暂时将周凝的变化赶去和他商量。

    见到他的时候，他笑着站起身，那笑是这些年我都没见过的，轻松人洒落，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他想通了。

    他伸手抱住我，然后和我说对不起。

    我一愣，便感觉腹部被什么东西刺穿。

    那时候我明白了他那轻松洒落的笑是为什么，他要送我，送自己解脱……

    我不怪他，一点都不怪，只是我很难过，我答应阿遇要好好照顾他的，没想到结果会这样。

    经历那漫长又陌生的黑暗，我再度睁开眼，我很失望，也很奇怪，为什么想死都那么困难。

    我让雨薇送阿燃走，他不能留在这里，我爸和我妈不会放过他。

    他咆哮，声音嘶哑，那是我在阿遇出事时候在医院听过的声音……

    阿燃走的那天，周凝给我打来电话，她很关心阿燃，这让我很羡慕。

    她来见我了，即便我给她选择，她可以不来，她还是来了，为了阿燃。

    看着她，我没有高兴的感觉，只觉得累，然后我又让她选，她说我给的都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题。

    那天，她第一次和我说那么多话，说的很多很多，她企图开导我，甚至毫不避讳的掏出一柄玩具似的裁纸刀告诉我，她本来打算杀我的。

    她拨出刀片，我的心骤然一凉，再看到她撸起袖管，心底涌上说不出的惧意。

    我想阻止她，却没有力气，眼睁睁看着她用刀刃在自己手臂上滑下一刀。

    鲜红的血刺痛我的眼睛，雨薇和翼飞冲了进来。

    我伤口裂开，再度陷入晕迷，再醒来我下意识的要见她，我怕她出事，我担心她出事，我往不了阿遇满身是血的模样，忘不了周清澜身下被鲜血浸透的白色床单。

    还好，她没事，只是她看起来很不好，整个人好似快要崩溃。

    她冲到翼飞面前，仰头怒吼，“杀啊！你不是要杀我吗？！”

    然后又回头对跌跌撞撞跑进了的雨薇吼，“你不是不拦他吗？你那么急干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我知道她受了委屈，想说什么，她已经把枪口对向我，“你说你为了我好！你给我的拿条不是绝路？！你叫周凝！我不叫周清澜！”

    我感觉呼吸不顺，越想说话越说不出口。

    “叶崇明！你要和我你一起！可以啊！我现在就答应你！”翼飞抱起她往外走，梁医师他们围了上来，但我依旧可能听到她挣扎怒吼的声音，“叶崇明！我跟你走！你想去哪都行！然后我每天在自己身上割一刀！你要一具没心又支离破碎的身体！我成全你——”

    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里周凝站在我面前，手里捏着那把小小的裁纸刀，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，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的手臂。

    我想上前阻止，可是我动不了，甚至发不出声音，除了急还是急。

    血浸透了她白色的衬衫，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看我，看着我笑，然后又抬起手，刀尖抵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。

    我骤然惊醒，努力撑开眼，看到一个人坐在我旁边。

    长长的大辫子，白色的衬衫，手上拿着一本书正低着头看，很专注的样子。

    这个画面我再熟悉不过，那是我的阿遇……

    她似乎发现了我再看她，缓缓转过头来看我，大大的眼睛闪过一抹惊愕，然后她笑了，浅浅的笑，声音温柔的对我说：“累了就再睡会。”

    真的是阿遇……她来看我了……

    我努力的动了动唇，我想和她说对不起，我又想问她是不是不怪我了，可我发不出声音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手背忽然覆上一抹温暖，很真实的温暖，然后她笑着又和我说：“累了就再睡会。”

    我闭上了眼睛，说不出的安心，也说不出的累……我想，我真的累了……